惊悉罗尔纯先生昨天意外去世,在罗先生自己恐怕并不意外,他的执著,他的坚韧和他对人生的态度,通过作品早就表达了他对生命的看法。
许多人很早就被罗先生的作品所触动,觉得先生的作品一点也不像中央美院的作品,那种高大上的装裹不适合他的尺寸,无论在主题的选择上,还是表现的方式上,罗先生都更像是长久生活在老少边穷地区,更像长在峻层宛澶的原生林木,那边的人和画都自然率性不讲道理,经营原野杳冥冥,乘骐骋骥舒吾情,既没有洋大师的踪迹,亦少见古先哲的遗韵,画的人自己高兴,看的人呵呵一笑算是赞助了,那样的画会让严谨的教授高挑起眉毛,让持重的评委不知所措,让美术的指导者以为蛮干,罗先生就是这么干的,所以尽管他就在学院,就是教授,也常常指导别人,但他就是坚持这么干!这反而让罗先生无论在中央还是在美院都更显眼更抢戏,我相信那些被契斯恰珂夫折腾的云山雾罩,又让大卫和伏尔泰拆解的七零八落的学生们遇到这样的老师,是很难与他比肩共享艺术的美好的。他主观的色彩,个性的造形,强烈的情绪和果绝的笔触,都更应该是导师而不仅仅是老师,他对世象的观察,对情感的体悟,对人生的历练,对审美的表现又岂只是教授博导所能涵盖的。油画虽然源于西方,但色彩却是全人类共享的,笔触虽然自来有源,但表现却是远无止境的,中国的油画正因为有了罗先生们的坚守,才有了当代留给后世的一批有才情有品质的作品,中国的美术正因为有了罗先生们的个性,也才有了一种有思想有追求的价值!作品使中国的油画更像中国,画家让中国的艺术更具精神。
罗先生本人谦恭拘谨的外表下那阔略荡佚的品性都只能在他的画面中去拜读,不是媒体报人列个采访题纲就能撷取的,并且许多的雄心壮志常常是在侃侃而谈中灰飞烟灭,我虽然未能亲炙面读罗先生的音容样貌,却更相信先生不是口吐莲花字字珠玑之辈,越是真诚越不扯真诚就像越是无耻越不知无耻一样,好和坏都是有层级有度数的,尤其在当下美术界几无完人之际,罗先生的品质与人格都早已经过作品的表象而更具跨越时代的价值,无论人物还是风景,他心的色调就是画的色调,也无论色块还是线条,他人的风格即是画的风格,你能很快从斑驳的肌理中看到画家的清晰,也很容易在主观的造型里找到画家的个性,他留在人世间已不很多的作品便印证着更稀缺的所在。
以这样的方式告别人间,善良的人们都不希望是罗先生的意愿,他还有那么多的想法没有表达,他还有那么多的画面要去画完,他怎能说走就走呢?他已经不会在意别人的看法,因为在怀疑的主体语境中他毕竟生活了这么多年,他也无所谓历史的评价,因为所有能评价的历史常常会被新的评价覆盖,那他又为何走的如此绝决如此断然呢?善良的遗憾替代不了严酷的现实,而他的现实又能有几人知晓?如果在火光中他能看到的正是他最喜爱的色彩,在黑暗后他能觉出的正是自己生命无比的璀璨,那应该就是罗先生最真实的看法和想法!
清华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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